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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大學社會工作研究所

實習生  喬可君

103年上半年期中實習總心得報告

 

耶穌不是「為」別人而活,而是與別人「合為一體」。這兩者天差地遠。耶穌沒有為痲瘋患者爭取權利,而是在還未醫治他們時就先觸摸痲瘋患者;他不是為受排擠者伸張正義,而是本身就是受排擠者的一員;他沒有為監獄囚犯爭取改善待遇,而是單純地說:「我在監裡」。

耶穌奉行的策略不是在各項議題上採取正確的立場,而是直接站在正確的地方──也就是與受排斥者及邊緣人站在一起。

 

「愛」,是唯一且最重要的事。選擇與受排斥者及邊緣人站在一起,那是耶穌身體力行向世人展現何謂愛,而我們無條件被愛了,所以更要去傳達愛、散播愛;西少,走的正是這條路。

 

在關係中用行動實踐真誠與愛

其實在社工教育裡,很多時候在學理論、研究方法、工作方法等,但最難教/學的反而是怎麼看待自己?怎麼看待人?怎麼看待這個世界?而在這個時代中,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助人者?怎麼在資源越來越少、管制越來越多,並以績效為導向的社會福利實務界中,做一個有人味的助人者?怎麼看待助人?到底是助人,還是自助?……思考這些很難,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想出個結論,但更難的是怎麼在實踐中,一邊走、一邊持續思考,且保有熱情、不忘初衷。

來到西少覺得學習最多的地方是,看到社工之間的互動、對照和少年互動方式和態度是一致、真誠和熱情的,有些時候在少年面前要作一個「社工」,會限制自己長成某種樣貌、說某些正確的話,但私底下自己卻不是一個這樣的人;檯面上「作為一個社工的我」和檯面下「真實的我」是不一樣的,而一個人面對這樣的矛盾和斷裂,其實是辛苦的。然而,在西少社工和少年講話,就跟社工之間的互動是一致的─彼此會互相調侃、揶揄,對話過程是輕鬆、自在的,常有少年在我面前毫不避諱地說:「蔡蔡[1]講話超靠背的…」,但還是會主動來西少找蔡蔡說說話、聊聊天。

這讓我思考「真誠」其實就應該體現在生活的這些細節中,在少年面前作一個真實的自己、呈現自己的想法,同時也在試圖貼近和理解少年的想法,在差異中產開對話,而不是迴避這個差異。看到這個差異的同時,也不能不去面對我們來自不同生長背景,更來自不同的的文化、階級、族群等結構上的差異,但如何在差異中彼此尊重和欣賞是重要的學習。

我常在想在街頭長大的少年,比起我在中產階級家庭、主流升學體制中長大的孩子,有更強的生存能力與生存韌性,也更懂所謂的人情事故,與他們相處的過程中,我努力在理解為什麼少年長成這樣、其中的脈絡為何,同時也在學習少年身上所擁有的「街頭的智慧」。當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我來說,常常很挑戰自己的心臟,但也學習甚多;有次兩個少年來西少,蔡蔡和咖哩與他們進行群組會談[2],少年坦承不諱在做顧場子[3]的工作,當下不僅要理解這是少年重要的經濟來源,其所選擇的生存方式,也要了解少年在顧哪一個場子、背後撐腰的幫派、大哥等資訊(社群網絡關係),但也要告訴少年其中可能的風險;我認為這當中社工的心情是複雜的,要關心、理解和尊重,但也有擔心、所以要提醒;在兩者之間擺盪,同時也在「等待時機」陪少年討論,是否有別的選擇、或是連結資源增加少年的選擇。

此外,少年很多時候在家庭、學校尋找「愛」與「認同」,當尋找不到或不夠時,就在街頭、兄弟、感情當中尋找,當然,這樣尋找要付出很多代價(被砍傷、進出感化院、墮胎等),但這也是少年生命學習成長的過程和一種生活方式。在西少,社工與少年的關係中體現了「愛」,試圖提供少年一種不同生活的選擇和想像,當少年還在街頭打架、混幫派、吸毒當中徘徊時,以「愛」作為基礎,持續陪伴、關懷和不放棄,當少年玩夠了,不想要再繼續玩、想要走另外一條路時,社工即時迎上,盡力提供他所需的資源和支持。

我想是「愛」,也唯有「愛」,社工才可以溫暖的接住和陪伴一邊狂飆、一邊學習長大的少年們,而不灰心喪膽,而少年們體會到了愛,就能有多一點的信心和勇氣,選擇去走一條阻力比較大的路徑(阻力比較小的就是走著熟悉的路徑─繼續狂飆,而阻力比較大的路徑則是,真實面對自己的需要和夢想,拿起責任、勇敢去實踐)。少年們也用各自的方式回應著社工的不離不棄,我有一次在西少實習時,一對年輕夫妻帶著兩個年幼的女兒來西少送喜帖,親自遞上喜帖,邀請社工出席自己生命中重要的時刻,我想這個時刻來到時,社工不只是社工了,更多的是少年們生命中亦師亦友的重要他人了!

 

蹲好馬步,持續前進

在西少是用師徒制的方式在帶新進社工和實習生,剛開始會有點不知道可以做些什麼,就跟在社工屁股後面,看到社工坐在中心沙發跟少年會談,就趕緊拿小椅子過去聽在談些什麼,過程中自己要找機會發問、以更多了解少年;在外展時,看社工怎麼跟少年聊天,在大小團體當中進出、拿捏分寸,怎麼跟社區店家交關(台語),跟新認識少年的老師和家長介紹自己等,跟在後面看、不懂就發問,回來開會時可以對話和討論。

在社區觀察、主動找東西學習,及為自己的學習負起責任,這種跳脫我原本熟悉的學習方式,內在還是有焦慮的,有時會不確定自己在學些什麼、真的有掌握到精髓嗎?加上這次實習我對自己有期待,期待和少年建立某種程度深入的關係,能夠學習西少社群工作的功力和撇步,讓我能帶回工作中。然而,每週能夠投入實習的時間有限,實習之外還要兼顧工作和課業,身心日漸疲憊,一週過一週,對自己越來越沒信心,覺得自己對於實習的學習掌握度不高,有種飄飄的感覺。

跟蔡蔡針對上述狀態個督時,我跟蔡蔡說個督前我想了想,我覺得關鍵可能是自己太聰明了,但因為聰明,所以會想要學很多、做更多,有種像聖誕老公公背著一個大袋子,要來西少尋寶,把外展工作、群組會談這種我認為很重要、很棒的東西帶走,但好像袋子裡沒裝到什麼東西,覺得又累又沒信心。蔡蔡提醒我「當你以為自己已經會了,就想要學習更多,但其實妳的地基根本還沒打好,就想要往上蓋,這樣會飄飄的、不夠踏實」、「妳覺得西少外展做得很好,想要來學,但沒看到我們站在不同的基礎上,妳要先把自己手上既有的服務做好,才能夠去做一些新的嘗試和行動,而不是一直看到自己沒有的,但連自己基本的都沒作好」。

我覺得這些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提醒,一個是我忽略了西少這些經驗和功力是需要時間慢慢熬煉和累積的,和少年建立關係需要時間等待,就算以為自己再聰明、能力再好,一切仍需時間,而非一蹴可及。我要做的不是複製這些很棒的功力回去,而是要工作裡蹲下來好好打地基,竭力所能去貼近和理解遇到的少年,等到時機到了,才能去思考在這樣的基礎和條件下,還能多做些什麼,而在西少實習的經驗對於能多做些什麼,則提供了一個重要且創意的想像。

 

「注意自己正在作的,而不是看自己沒有的(專注眼前的事、手裡的工)。而能作的本來就是有限,要在有限中找到可以作的。」

 

關於群組會談

一、我在西少(中心)經驗到的群組會談

一次兩位少年來西少,蔡蔡和咖哩一起與兩位少年在中心沙發上會談。針對現場群組會談,我觀察到以下重點:

(1)     透過少年之間互相爆料的動力,增加會談內容的豐富度:蔡蔡和咖哩彼此配搭關心少年近況,如果少年不想要回答該話題(你現在跟誰?去按摩店錢哪裡來的?有沒有做S?…等),他們就會用別的方式轉個彎再問,轉個幾輪、有時少年就自己爆料了。其中即將要開庭的少年A本來是當天會談關心重點,但A當天很防衛、在一旁玩手機,不太搭理蔡蔡和咖哩,而少年B較為開放、願意分享,所以在會談過程中,少年B不時爆少年A的料,讓蔡蔡和咖哩從B口中得到很多A的近況和訊息。

(2)     瞭解及確認少年的社群網絡關係:會談過程話題跳躍快,出現的人名非常多,其顯示了少年的社群網絡關係,包括兄弟、死對頭、大哥、社區黑道勢力等,咖哩大多知誰道是誰、彼此的關係為何,對網絡狀況掌握度非常高。蔡蔡和咖哩也會將從別的少年口中聽到的資訊,跟兩位少年作核對、確認,從中知道其他網絡少年的狀況。在快速來來回回的過程裡,社工得要對社區網絡要有一定瞭解程度,包括人名、公司、幫派、大哥等,才能在快速對談間,接住少年拋出來的一些話題和狀態。

(3)     從少年身上學習其用語、八大行業等敏感議題之「街頭知識」:當少年不願分享去按摩店是否有進行性消費、用了哪些毒品、現在在跟哪位大哥等敏感話題時,蔡蔡和咖哩會用少年的用語,說出他們所知的資訊去跟少年核對,少年會回說:「這個你怎麼知道?」隨後就較能切入話題,少年也會願意多分享一些,或事糾正社工的資訊,補充對的資訊。社工在與少年工作的過程中,要從少年身上逐漸學習其用語、八大行業等敏感議題的「街頭知識」,才能更貼近少年們的世界、發展出理解,進而踩在這些基礎上與少年工作。

(4)     群組工作的基礎仍是「關係」:少年B「相信」咖哩和蔡蔡,所以即使一堆實習生圍成一圈在場旁聽,少年B還是願意進入會談,其中也提到很多敏感議題。這個信任是奠基在社工多年經營與少年及其群組的關係上,才能發展出來的。

(5)     透過群組工作服務多位少年:因為少年C跟少年A說先前小烏龜陪同多次開庭的正向經驗,所以少年A這次遇到開庭事件才會來西少主動求助;這可以看到少年受朋友影響甚多,若能從群組工作中影響其中的一位少年,少年彼此「好康道相報」(台語),是會連帶影響到另一位少年自願性的求助,社工可以藉此與其建立關係,並發展其他工作面向的可能。

 

二、群組會談的優缺點

(1)        優點:

  1. a.   透過少年之間互相爆料的動力,增加會談內容的豐富度,如上述。此外,群組會談也適用於,如果社工和少年B已經建立不錯的關係,但和少年A還不熟,A看到社工和B互動是輕鬆、有趣的,A也會比較願意進入一起聊天。
  2. b.   透過群組會談,對於少年之間、少年與幫派之間、幫派與幫派之間的網絡關係可以逐漸拼湊起來,形成一個社區/社群圖像,而不是透過個案工作知道一個點、一條線,而看不到一個面。
  3. c.   群組會談有多位社工加入,其事後可以彼此交換訊息,且分享和討論會談中看到、聽到、觀察到的東西,這些分享和討論是花力氣的,但也可以幫助彼此學習和前進,更清楚知道自己和別人關注的點(同與異),以及關注背後的價值信念為何、討論介入的行動策略及如何配搭行動…等。

(2)        缺點:

  1. a.    在開放的空間少年談到很多敏感議題(如:毒品、性、幫派等),其實會有個案保密性的疑慮,以及通報之責任。

當然,仍可進一步更細緻地思考個案保密性到底要保護誰?保護什麼?被誰知道了會怎麼樣?如果少年願意在開放空間分享,其應該已經很快的進行了危險評估,真的說了會有傳出去被他人知道就不好的訊息,少年應該也會知道說到哪裡是界限才是。

  1. b.   在運用群組會談與少年工作時,兩個或多個社工必須合作、有默契,即使各自會談的重點不同,但仍要在過程中彼此配搭,而不是出現搶話等狀況。如果社工彼此認識、默契不夠,很難運用群組會談。

 

三、     從自身工作經驗出發去看群組工作,並針對現階段後追方案可嘗試之方向提出幾點建議

我目前任職勵馨基金會新北市分事務所當中,與違反<兒童少年性交易防制條例>、且居住或戶籍在新北市的少年們一塊工作,主要作的是少年從緊急短期安置或中長期安置返家後的後續追蹤輔導服務(簡稱後追方案),法律規定至少服務一年。後追方案工作模式非常偏重個案工作,其中當然也有配合團體工作,但工作對象仍以個案為核心,向外延伸到其家人、同居男友。

因為從事過八大行業的少年們,大多與家人關係疏離、親密又緊張、斷裂等,使得他們年紀輕輕就到家外獨立生活、生存能力很強,沒有家人、社工也能過得下去,加上很多年紀尚輕、還沒玩夠,好不容易離開安置單位,跑趴、吸毒、跑山、大半夜釣蝦、吃熱炒喝酒等活動樣樣來,交到男友不久後,就會與男友同居。社工追在少年們屁股後面,用各式各樣的方式(包括面訪、電訪、臉書、line等)要與少年們建立關係,關心其近況及動態,但少年們也知道後追社工沒有法律強制力,社工並沒有把少年再拉回安置單位的權限,所以很多少年對社工愛理不理,面訪更是常常無故未到。加上很多少年還在玩,日夜顛倒、生活變動性大;有些少年不管幾點打電話過去都在睡覺,很難電訪關心,不然就是一下住在案家,但認識某任男友,就搬去與男友同居,工作也換了,生活沒有什麼特定計劃或目標。

後追方案也試圖用辦理團體活動連結少年們及其家人、創造機會與少年建立關係、觀察其與友人和家人的互動模式,尋找介入工作的可能…等,然而,少年平時都在夜間活動,團體都辦在假日上午及下午,少年們很難起得來參與,有些則為了生存得要上班,或是比較想跟熟稔的朋友出去玩,不想參與方案辦的團體活動,即便是免費。

據上所述,少年們的生活圈大多以男友、姊妹、朋友、同事為主,活動大多都在夜間玩耍/社交、上班,社工離少年們的生活圈太遠,而少年們也沒有一定要與社工建立關係的強烈動機,使得社工老是在少年們後面追追追。這群少年生存的環境是複雜多變的,但是後追方案採取的工作方法偏重個案工作,團體工作難以運用,而沒有經驗、也沒有想過「經營社區/社群(community)」進入其生活圈中,並創造一個可以吸引、支持他們的網絡,使得我們很難與這群少年建立關係、貼近他們的生活,且很難有系統地提供適切服務。

在工作當中,我很想使用群組工作的方式,更主動地進入少年們的生活圈中,用近身陪伴的方式去認識、理解少年,並與其同行,讓少年看到不同生活的可能,也鼓勵少年、讓其有信心去走不同於現在生活的路徑。西少走了正是這條路,用群組工作貼身陪伴少年,把時間拉長,等待少年玩過、瘋過,等到少年遇到重挫、生命中的轉折時即時迎上,踩在長期陪伴所累積出來的關係基礎上,去影響、改變少年的生命。

然而,後追方案和西少站在不同的基礎上,以下會簡述這基礎的不同為何,以及對後追方案此階段可以做些什麼提出些許建議:

  1. 1.   服務時間長短,所建立的關係厚度是不一樣的:

後追方案是方案委託、有服務期程(法定一年),雖然可以延長至三年左右,但仍有時間限制,且後追方案認識少年時,少年已經一路狂飆、玩了一段時間了,因為性交易入案後,一路從警局陪同偵訊的家暴社工、緊急短期安置社工及生輔員、中長期安置學校或機構的社工及生輔員、中長期安置個管社工,直到進入後追,少年已經經歷過很多單位的轉介、認識了很多社工,轉介時並不能把關係也一併轉介,常常都得重新開始認識、建立關係。

相對於西少公辦民營、中心據點長年蹲點在社區,從少年國小、國中開始在街頭閒晃、翹家、翹課就在外展、學校轉介時認識,一路陪伴少年開始狂飆─吸毒、進入幫派、打群架,直到進入感化教育(桃園/彰化輔育院、新竹誠正中學)、監獄,都持續寫信關心、去機構探望,直到少年又回到社區繼續陪伴。來來回回好幾年時間,所累積出來的深厚關係不言可喻。

我認為法定規定的一年追蹤期,在很難與少年建立關係之下,很難去影響少年什麼,而方案內的資深社工也提到很多少年移動和改變都是在第二年、第三年才會漸漸出來。因此,我認為若少年還有意願與社工保持某種程度的聯繫,一年之後都延續繼續服務為佳,才比較能在一邊陪伴、一邊同行的路上,更多認識少年,也持續思考能與少年一起作些什麼,協助少年更多認識自己、清楚未來方向,且能勇敢去實踐自己想要的生活。

 

  1. 2.       服務範圍(縣市VS 區域)挑戰社區/群組工作的模式:

我工作的方案是服務整個新北市所有的性交易後追少年,很難透過外展工作及其他方式扎根、深耕於社區,瞭解社區生態、複雜的社群關係等,進而了解少年所生活的社區及群組關係。相對於西少是社區型的機構,服務的都是社區內的少年,比較有多一點的條件針對少年及其網絡工作(如外展),只要服務時間累積夠久,對於社區內的生態、動態等系統資訊的掌握度會越來越高,且對少年所生存的環境及社區樣貌也會越發清楚。

後追方案較難用外展的方式進行社區工作,但可以等方案較為成熟後,工作者彼此配搭、慢慢摸索和嘗試群組會談。現階段我試圖在方案內連結兩個背景、狀況相似或生長在同一區的少年,發展群組工作的基礎。先前方案內有兩位少女同住在新莊、念同一所國中,分別都因性交易入案,一次團體出遊時,少女A跟其社工嘟嘟說她認識少女B,因為兩人國中時常進出輔導室,她知道B是誰、但不熟,而剛好兩人的男友都是原住民,那次活動相談甚歡。

之後,少女A懷孕、生子,少女B不久也懷孕了,我便與其社工嘟嘟討論,因B父母雙亡,家中沒有關係較近的長輩可以協助坐月子、教導照顧孩子的方法等,在B生產前,我與社工嘟嘟便想連結B去A的家中學習坐月子要吃些什麼、怎麼照顧自己、怎麼泡牛奶、幫孩子洗澡等。社工嘟嘟與A聯絡,A很樂意幫忙,B也願意去跟A學。

雖然後來B搬離新北市,這條連結的線就斷了,但我認為慢慢的透過連結少年和少年(點和點)串成一條線,拉起兩三條線之後,也許可以嘗試進行帶狀團體,讓少年在團體內彼此分享和幫忙,增加其情緒、人際支持系統,工作者也能藉由團體關心少年生活,並就其有興趣或困擾的議題帶些主題活動,讓少年們進行對話與討論。運用更多的團體/群組工作不僅讓少年們彼此連結,也有助於社工與少年們關係的建立、瞭解少年在團體中與他人互動的模式、創造共同回憶等,且比起個案工作,一次跑很遠、只能見到一個個案,帶狀團體更能密集地與少年們工作,且能有更豐富的面向去認識、瞭解少年。

 

  1. 3.   服務少年的性質不同,所採取的工作方式也不同:

後追方案服務的多以少女為主,年紀落在14-20歲左右,與女生互動多以聊天為主,且話題都圍繞著感情為多。相對於西少服務多以街頭少男為主,年紀落在12-20多歲,與男生互動要會一些才能,在西少要會打桌球、玩蛇板,在外展要會打籃球玩單打或鬥牛,或是瞭解他們有興趣的東西,像是改車、壓車壘殘等,才能比較快與少男建立關係。我本身性別是女生,也比較習慣和擅長跟少女互動,加上運動不在行、對改車、壓車等話題也都沒經驗,所以在西少時面對眾多少男時,有蠻多焦慮和挫折的。

雖然後追方案服務的個案以少女為主,但少女們的朋友圈多以男生為主,她們坦言比較會跟男生互動,也比較多異性友人,加上與少女面訪時,有些少女給男友騎車載來,男友也會跟著一起面訪,然而,男友們通常都一直滑手機、回話字數也都超精簡,平常也很難與他們有其他多點機會互動,關係很難建立。我對他們很沒轍,但現在還沒想到可以多做些什麼。(有一、兩個少女們的男友,我有建立起關係,但這是非「常態」的狀況)

 

  1. 4.   社工流動率影響服務提供之穩定程度及服務經驗之累積

助人工作中最重要的是「人」,也就是工作者。後追方案直至今年,已經邁入第十二年,前督導工作八年,是方案內最資深的社工,但因生子、留職停薪去了,現任督導工作三年多,其餘社工年資都是一年左右。對照西少邁入第十八年,督導工作十四年,社工組長工作八年,其餘社工年資大多有三到五年;人力流動極低。

服務青少年沒法很快看到成果,也不太能透過數字展現績效,而是非常需要時間累積關係、等待少年,並在過程中耐得起挫折和挑戰。人力一但大量、快速流動,很多東西都要重頭開始,包括轉案新社工要與少年重新建立關係、工作經驗累積重新開始、年輕社工對於方案歷史及發展過程只能透過紙本追溯等,也就很難累積經驗,並從經驗和反思出發,逐漸摸索出屬於自己風格的助人方式、策略等。

當然,方案內人力流動受很多因素影響,然而,除了工作者找到工作的目標和意義,並能在挫折、疲憊中找到調劑身心的出口,更需要多方的配搭和合作(包括政府對口單位、母機構),才能支持一個社工繼續在崗位上堅持作灑種的工作,並耐心等待結果的那天到來。



[1] 蔡慧敏,我的督導、少年的社工。

[2] 多位社工對多位少年進行會談,社工在會談中互相配搭、合作,透過少年之間的動力(彼此吐槽、互相爆料),對少年背後社群網絡能多有瞭解,增加會談內容的豐富性。

[3] 即「顧賭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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