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立暨南國際大學社會政策與社會工作學系

2016年暑期實習成果報告書

機構督導:黃宜靜

學校督導:王宜雯

實習生:謝汶倩

 

目錄

 

  • 實習目標-----------------------------------------3

 

  • 實習內容-----------------------------------------4

 

  • 專業成長與心得反思-------------------------------7

 

  • 回饋與建議---------------------------------------15
 
  • 實習目標

一、最初的實習目標

  1. 專業知識:靈活運用在學校所學習到的專業社工理論與知識,並能夠在案主身上加以應變及反思。
  2. 多種工作方法:藉由建立關係、陪伴、傾聽、同理心等個案工作方法獲知青少年的背景與可能經歷的困難,並為其解決或排除;利用團體工作方法,活絡團體氣氛並引導青少年思考須知的議題;利用社區工作方法與在地社區作結合,給予青少年友善環境。
  3. 學習外展社會工作的技巧及如何在實務上運用:雖然學校並沒有開設外展社會工作的相關課程,但是我期望能夠與在良顯堂當志工的經驗做結合,並實際在中心中學習到相關的技巧及工作方法。
  4. 社會資源媒合與運用:了解中心如何與其他社區與社福單位的資源連結做媒合。

 

二、實習期間主要的實習目標

  1. 持續了解少年的資訊,並嘗試對於少年提供的資訊給予回饋及處理。
  2. 更加融入外展場域,並在外展工作中深入了解少年的生活與背景脈絡。
  3. 公共參與社團達成目標。
  4. 反思在個督中督導提供的回饋,嘗試與許多已向我拋出資訊我卻未及時回應的少年有更多的對話、主動出擊。
 

 

  • 實習內容
  • 課程講習:

由西少社工以及善牧總會準備,其中包含西少據點酷樂園的介紹與實習生工作講解、西少的個案工作、團體工作、外展工作、主要方案以及善牧總會的介紹與復原力等等。

  • 團體工作:

在還未開始暑期社團之前我有先協助並觀摩前期的實習生所帶領的封閉性團體「玩咖」如何進行,而暑期社團的部分,實習生主要分成兩個團隊帶領兩個主題各五次的社團,一個是每週二的「愛自己」,一個是每週四的「公共參與」,社團前一週交計畫書,社團結束後撰寫觀察記錄。在愛自己社團中實習生帶領成員了解自己與其他成員的特質、愛自己的方法與身體界線,在我所參與規劃的公共參與社團中我們帶領成員畫出自己在萬華的一日生活地圖、了解標籤與刻板印象、進行老人體驗與認識霸凌。社團時間中心不會開放,因此不參與的少年需要在社團時間結束後才能使用中心,社團為開放性團體,每次成員不一定一樣。雖然我們分兩個團隊進行活動的策劃及帶領,但是每次的社團所有實習生都會下去幫忙,之後也與所有夥伴一同規劃並帶領大型RPG社團回顧活動。

  • 個案工作:

在實習過程中我隨同督導與三個不同的個案進行會談,西少特別的地方是會談不一定在會談室中,反而其中有兩次是約個案出來邊吃邊聊,在吃飯的過程中少年會比較放鬆的分享自己的近況,社工也不會將話題集中在目標取得的資訊中,而是在順著與少年聊天的內容中就可以獲取自己需要的資訊,西少也很常利用多對一或多對多的群組會談,社工間可以互相補充詢問未釐清的資訊,也可能從個案的朋友方得知個案未說明的情況。我也參與個案的「生命重要事件」方案,在個案生日時與個案一同吃飯。除了訪在案的對象,西少對於實習生個人想發展的會談也很自由,像是我在據點中發現一位有需解決的議題的少年,並單獨與他進行談話,也將其寫成了一份談話紀錄。

  • 據點──酷樂園:

西少每週一至週四下午一點半到五點半開放酷樂園讓少年進行休閒活動,中心內部有大量的桌遊、棋類、兵乓球桌、蛇板等器材,遊樂器、電腦、KTV則需要透過登記才能使用,社團的進行場地也是在酷樂園。實習生在中心開放時間陪伴來酷樂園遊玩的少年,並輪班在四點食堂時間時幫忙準備餐點以及閉園後的場地器材檢查,每週撰寫路樂園觀察紀錄,我也在少年來據點遊玩的時候對他們進行多元性別的宣導。西少二日遊是酷樂園的方案,社工邀請想參與的少年一同規劃福隆與童玩節的行程、查詢交通方式等等,實習生除了參與規劃也在二日遊期間擔任帶領成員遊玩的角色。

  • 外展工作:

西少的外展工作分為禮拜二晚上的中正區外展以及禮拜三晚上的萬華區外展,我參與中正區的外展,在學校、涼亭、公園等少年易聚集的地方與少年談話,在外展場域我們待的是少年的地盤,少年不受酷樂園的規定所束縛,更容易在自在的環境下與社工交談,談的內容也與據點少年有較大差異,社工關心的是少年是否復學、是否有再碰毒品、之前進警局的狀況如何等等的議題,我們也會藉由少年聚集的機會向少年進行性病與性騷擾的主題宣導,並在外展結束後撰寫外展紀錄。

  • 與不同體系的連結:

我們在社工的安排下參與了社會局「各大超商賣場不賣菸酒檳榔予未滿十八歲兒少」記者會,也配合社會局的要求至中正區的便利商店、賣場及雜貨店等地宣導不要賣菸酒檳榔給十八歲以下的少年等內容。另外由於暑期青春專案啟動,許多少年被搜身臨檢數次,西少舉辦「少年自己的權益自己救」記者會,邀請當地警局、法扶律師與少年直接對話,讓少年有機會發聲,也能夠了解自己有何權益可以維護。中正區的外展人員則參與中正區不同機構合開的社區資源網絡共識會議,期待可以像萬華社區協力聯盟一樣將當地資源整合起來,使中正區的服務對象可以得到更周全的服務。我們也參與社工安排的機構探訪,如臻吉祥的社區工作與福安的兒童工作等等,以了解同地區不同機構的服務內容。我也隨同督導參與個案研討會,了解各個機構之間是怎麼互助合作,在一個個案身上進行多面向的服務與資訊的交換,與督導一同陪同少年開庭,了解當少年觸犯刑法時在刑事法庭與少年法庭中的流程。

  • 督導與會議:

每週實習生團隊會與主任進行團督,並個別與自己督導進行個督,另外也會依不同性質的工作與社工以及夥伴開不同的會議,像是二日遊檢討會議、社團檢討會議與外展資訊交流會議等。

八、「暑期戲劇營-愛的發聲練習」公演:

西少的青少年戲劇營已經有很長一段歷史,老師豪哥與他的工作夥伴在戲劇營中為青少年營造出「家的感覺」,在家中你可以什麼都不必怕,大聲將你的經驗分享給你的家人聽,演給大家看。少年透過演戲的方式將自己的家庭經驗重新梳理一遍,在成員的回饋或老師的輔導中撫平傷口,面對過去的回憶。由於實習生能參與的名額較少,所以我並未參與到今年暑期的真的有青少年自傳劇團,不過未參與到的實習生皆透過劇團的公演,看到少年們的生命故事,為他們的境遇心疼也為他們的堅強感動,更佩服他們有如此勇氣願意將從前小心翼翼藏起的自己曝光在大眾的目光中,少年們透過戲劇治療讓自己有所成長,參與過的少年多數也會「回家」,幫忙更多的少年找到他們自已。

九、西少與蘆少實習生聯合成果發表:

西少與蘆少在8/24進行實習生聯合成果發表,我們與蘆少在不同場域做同樣的工作,透過實習生間的交流分享,讓大家了解彼此的心得與學習,對彼此類似的經驗會產生共鳴、不一樣的經驗會感到驚奇,我們也在社工的回饋中獲得更多待思考的問題,而我們將帶著它們繼續前進,在未來的道路上若碰到相同的問題可以有更多的反思並與自己的經驗作結合。

 

  • 專業成長與心得反思

在兩個月的實習中我受到了紮實的訓練,我在與不同角色互動的過程中也獲得許多不一樣的啟發,每一個我碰到的人給我的回饋都給我帶來很大的學習,每一段對話都難能可貴,因此我的成果發表便是以「對話」的主題來做分享。對話不僅代表人與人之間的交談,每一個經驗中的互動、肢體語言都能成為一場對話,而我在對話中試著去感覺他們的感受、回應他們我的感受,並在這一場場的對話當中獲得成長。

 

一、理論與實務的對話

西少承接善牧的理念,不以問題導向去看待服務的個案,而是以復原力的觀點看待少年,相信每一個少年都能夠成長並擁有自己的能力幫助自己對抗逆境,並以關係導向為本,藉由成為少年的支持網絡來陪伴少年走一段路。我在外展工作中對此感觸特別深,在那裏我看見的是社會大眾眼中的「壞囝仔」,但是我從一個接受過服務的少年的口中得知,在連他們自己都放棄自己的情況下,只有西少不放棄他們,相信他們是可以改變的。而在西少社工的陪伴下他們也真的改變了,願意試著少碰一些有害的物品、在衝動行事之前多想一點、努力讓自己的生活穩定一點,即使在社會大眾眼中這樣做的成效是不彰的,但我卻相信這是對個案最好的。

 

二、我與少年的對話

在外展地點聚集的社區少年跟會來中心玩的少年在氣質上非常不一樣,外展少年身上有一股自帶的「江湖味」,跟他還沒說幾句話就開始抽起菸來,談話的內容也多是翹課、吸毒、不斷換男女朋友等大眾對「偏差少年」會有的印象,但你如果沒主動去跟他談你只會看到這些外在的事實,卻不會知道他很愛他的家人,販毒是為了鋌而走險賺錢,打架是為了挺朋友等等。由於外展少年比起據點少年來的防備,在暑期實習較短導致我們能去的外展次數較少的情況下,實習生比較無法親自深入的了解外展少年的生活脈絡,許多少年信任社工,但卻會對實習生有所保留,像有一個少女跟我說她因為翹課而跟媽媽吵架,但是社工跟她談後卻發現過程中她有拿著菜刀指媽媽,而這些更深一層的東西是當時的我問不出來的。原本我以為外展工作就這樣結束了,但在實習生結束外展後,恰好有一次在外面碰見了外展少女,她雖然不記得我的名字,但卻開心的跟我說她交了男朋友,也分享她之前在臉書上被罵很不開心的事。這樣一場意外的對話讓我覺得非常的驚喜,她可能會因為太多歷屆實習生而搞不清我們誰是誰,但是她相信我們是「可信任的」,即使在非外展時間也願意跟我們分享她的心裡話,這讓我非常感動。

據點少年雖然跟我們的生活背景脈絡比較相近,但他們也不是每天悠悠閒閒的來西少玩而已,他們也有許多需要解決的議題,而這些議題可能就是我們曾經經歷過的,例如相處很久的好麻吉因為吵架而關係破裂,雙方都在惋惜這段得來不易的關係,卻又在等誰先低頭;例如少女覺得自己的外觀不夠漂亮;例如被他人霸凌。其中有一個讓我印象最深刻、之後也順利的主動與他進行一場深入會談的少年,他一來便會主動找我聊天,若我在與他人聊天,他會想將我拉出去,讓我只把注意力放在他個人身上,或是在一旁做自己的事等到我與其他少年聊完再輪到他。在前幾次對話中有跟他確認傾向與社工及實習生聊天的原因,就是因為覺得自己的想法跟其他少年比較不一樣,跟社工及實習生比較聊得來。在之後的會談中也得知在之前與同年齡的相處中受到挫折讓他不願意再主動與少年交流,在談話或行為中有一些前後不一的原因也是為了配合別人。這場對話讓我加深了對自己的信心,自己不是只是來兩個月就走的過客,我也可以做到一些陪伴與同理來讓少年發現對自已的迷惘,讓他的心中能夠好受一點。

無論是背景脈絡複雜的外展少年,還是煩惱更貼近我們生活的據點少年,在與他們對話的過程中都會引發我去思考當我自己遇到這件事可以怎麼解決。我覺得在實習的過程中不單純只是我們「去陪伴」這些青少年,這些少年也願意回應我、支持我,成為互相陪伴一樣的互動,進而形成對話的循環,我們則互相在相處中認識對方也更認識自己。

 

三、少年與少年的對話

在據點中有一項無形的氛圍,那就是老少年管控小少年,小少年欺負弱勢少年。資深或年紀大的少年通常比較懂事、也願意幫忙西少,在活動中常常幫忙管制失控的小少年,使活動能夠更順利的進行,讓帶領者能夠減輕壓力。但在除了正當管理失控少年之外的場域,常常會發現大的使喚小的去倒水,也看得出來老少年認為自己年紀大比較懂事,總是對小少年擺出嫌棄的臉或者直接嗆他們是屁孩,很多時候讓他們安靜是直接用兇的而不是理性規勸,小少年雖然對這種狀況不滿但他們也不敢直接對老少年說我不喜歡這樣。相對的在小少年中又存在著霸凌行為,有一位少年對自已低收入戶的身分很在意,但其他小少年常常說他會拿米這件事,讓他非常的在意,也對自己的身分感到自卑。另一個有輕微智能狀況的少年則是分不清小少年是在跟他玩還是在欺負他,有一次實習生看到一群小少年在打他的頭,上前制止後他跟其他人都說他們是在玩。不管是老少年欺壓小少年還是小少年欺壓弱勢少年,我們看到這些狀況上前阻止都只會得到「屁孩就只能這樣管」、「啊又不會怎樣」等的回答,酷樂園內部持續維持著這樣危險的平衡,但我們的資歷都比他們淺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從根本處理,頂多只能在看到狀況發生時當場制止而已。

另外在據點少年與外展少年之間也存在著隔閡,由於外展少年常常跟社工約中心未開放時間談話,據點少年看到外展少年在未開放時間進出便因為這件事而有所不滿,認為社工比較偏袒外展少年,在社團活動時也認為外展少年愛參加就參加玩到一半膩了就可以退出是特權,即使我們向據點少年表示若他們也與社工約好談話時間一樣可以在未開放時間進來,社團的部分則是我們相信外展少年真的有興趣參加我們的活動,後來他們失去興趣退出了也遵守了未參加社團需要離開西少直到結束的規定,但他們仍舊認為都是因為社工對外展少年偏心。很多據點少年的意見都是直接跟我們或社工表達,他們並不願意去接觸外展少年,認為他們很愛玩、淨做一些不好的事,外展少年也不想去跟據點少年說話,因為很多據點少年對他們的態度是不禮貌的。這使得只要外展少年一來到西少,中心內部就會分成兩大區,中間隔著楚河漢界。據點少年對外展少年貼標籤,外展少年則絲毫不把據點少年放在眼裡,兩方的對話可以說從來沒有開始過。

 

四、社工與少年的對話

我一開始是採取旁觀者的角色來看督導與少年的談話,我發現西少的社工都能夠很俐落的從少年近況中迅速抓住蛛絲馬跡重點提問,很多時候我認為少年只是普通的資訊提供,但社工總是能從平面資訊中去找到一些可以探問更多的地方。之後在個督中督導回饋我採取觀察者的角色是很好,但如果我坐在一旁不說話只盯著看不管是社工還是少年都會有被監視的感覺,也鼓勵我下次的談話可以再主動一些詢問我自己感興趣的問題,少年都很習慣回答了。在後幾次的談話我試著主動參與進會談中,卻發現我在群組會談跟單獨會談中表現得很不一樣,在群組會談中我可以輕鬆地接下社工或夥伴丟出來的話題,也會主動的提出我的疑問讓其他人順著接下去,但在一對一的單獨會談中我卻發現我會開始產生焦慮,感覺單獨會談的目標性變得很巨大,如果在社工與少年的對談中發現疑問,在發問前我會擔心我的介入會不會中斷他們的談話、歪掉主題而導致社工得不到他想要的資訊,因此我在單獨會談中又退縮成為了觀察者。督導回饋我對會談要「達成目標」這件事的擔心太多了,每次的會談只要有新發現都算是有收穫,在單獨會談中我的加入也可以成為一個小的群組會談,並期待我能夠成為接球角色補足她沒有顧及到的漏洞。對單獨會談的焦慮是我一個比較大的議題,若之後我到工作場域始終會碰到單獨會談的機會的,到時候可就沒有督導幫我了,我必須試著去調解自己給自己一定要達成目標的壓力,在輕鬆的狀態下與個案對談,個案也會比較放鬆且願意讓我們知道他的狀態。

 

五、我與夥伴之間的對話

在實習前期,我因為害怕自己被評價,總是擔心自己提出的意見對社工或是夥伴來說很笨而丟了我們學校的臉,因此當設計活動或會議討論時總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在夥伴提出意見時會以沉默或同意做回應,我認為當時的我在團隊中是游移不定、找不到自己位置、甚至是可有可無的,加上由於西少有許多要做的工作,前期的實習生們可以說是重任務的組合,根本不到團隊的程度,直到團督時主任直接點出我們的狀況,並給予我們時間深入去討論。當我們第一次認真的去討論不同實習生間處理事情的方式時,有一名實習生認為我們是在質疑他的做法,而那場原本用意是了解彼此的對話便變成帶有情緒的衝突,使得才剛開啟的對話被迫中斷。

在衝突過後的某天,不同少年都各自在酷樂園發生了一些狀況,由於當時我在處理一些事項,並不清楚外面的情形。在酷樂園關閉後大家不約而同的圍在一起分享剛剛的狀況以及自己的感受,也幫忙補充資訊給不在場的我聽。我非常喜歡當下所有夥伴一起交流資訊以及感想的氣氛,這讓我有夥伴之間互相支持及信任的感覺。而在過兩天之後進行了兩次團督,因為當天上午的討論又重新流於任務的形式,根本沒有夥伴之間的交流,讓一位實習生感到非常的焦慮而主動提出二次團督的要求,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情緒起伏這麼大。在第二次的團督中社工讓我們去思考自己在怎麼樣的溝通環境比較願意表達出自已的想法,以及自己在團體中的位置是什麼,我覺得這些討論對我們的關係很重要,我們也真誠的向夥伴表達自己的想法,希望上次情緒不好的夥伴能夠在這次的溝通中理解到大家的心情以及想表達的東西,但可惜的是主角還是因事半途離席了。在這之後雖然夥伴的互動中都對彼此多了一絲瞭解,也更願意表達出自己的想法,但我認為夥伴在最初一次對話的情緒還是未完全解決實習就結束了,這一直是我心中一個很大的遺憾。

 

六、我與社工的對話

或許是因為害怕他人評價的原因,我對督導、老師等一直有一種權威的隔閡感,當督導問我對實習有什麼想法時我總是給督導一些比較經驗上而非感受上的回應,因為我擔心我會讓督導覺得我的想法不對,因此在有一些體會時總是習慣先處理好自己的情緒,再將整理好的東西分享給督導。直到最後一次社團我因為時間上的緊迫性與無法處理好策劃的壓力而在社工與夥伴前大哭了一場,也是我第一次在大家面前表現出這麼強烈的情緒。事後督導也給我回饋,她說雖然當時看見我的焦慮讓她很心疼,但是她也很開心我終於讓她看到真正的自己,不像以前她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這次的經驗也讓她更能夠抓住我的狀態,而在這次督導過後我也放下對自己評價的焦慮,能夠向督導分享我更多情感性的想法。

 

七、我與自己的對話

在實習期間我也透過自我審視、與自己對話的方式來看待我自己的狀態以及我還有哪些待討論的議題。首先是對界線的敏銳度,在實習期間實習夥伴遇到過兩個比較大的界線議題,一個是在二日遊時少年要求夥伴一起統一服飾,之後在討論中被其他夥伴指出這很有可能在活動中塑造出小團體的氛圍,夥伴也及時想出別的應急方式。另一個是在戲劇營期間少年想聯絡待在中心即將結束實習的夥伴,參與戲劇營的實習生在少年不在的情況下聯絡實習生的意願,留守的夥伴認為那名實習生在當下將拒絕少年的責任丟給她。雖然這兩個事件我都並未被捲入其中,但是當我自己帶入狀況時,卻發現如果是我可能都不會發現這其中有什麼問題,主任對於我的界線給了兩個方向,一個是我可能界線很寬,寬到我自己都找不到它在哪裡,一個則是我有界線但還很模糊,我可能並未體會到我被越界了。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我都需要更加認清自己的位置,不然在之後的相處中還是有可能會因為看不清的界線而傷到自己或個案。

再來是我在實習過程中比較少反思體會的狀況,可能是因為待在暨大太過隔離,接觸的個案都很單純,社工系上也沒有青少年的專業課程,使得我在青少年領域中可以說是一張白紙,因此我看到什麼就接收什麼,雖然從無到有學習得很快也比較不會對個案有標籤,但也很危險,因為我不會去質疑這些經驗是不是正確的,像有一位提早結束的實習生在第一週就質疑西少不及時通報少年吸毒的做法是錯誤的,但我卻會先去相信西少會這麼做一定有他背後的理由,即使明文規定你發現狀況就是要通報。在設計活動時我也因為全盤接收的習慣而受到挫折,當時直接採納夥伴的意見作為活動,但是那卻不是我的東西,導致之後的活動結果無法向少年傳達我們想表達的涵義而失敗了。的確單純是一件好事,但是我要再多過濾別人給我的東西,以及我到底是「接收」了還是「吸收」了。

 

八、憧憬與期待:社工與社工的對話

待在辦公室時常聽到社工間的交流,當一個社工發現少年有待處理的議題時,會馬上跟其他社工分享少年資訊並進行討論,社工們也常藉由外展會議或例會的時間交換彼此手上握有的資訊,一個個案全辦公室皆可掌握。當少年來中心時不管遇到哪位社工都可以跟他順利的交談,不用讓少年一樣的資訊重複說好幾遍,也可以在主責社工不在時幫忙處理他的狀況,而不會像有些機構個案間的分工做的很嚴謹,但是當主責社工臨時外出需要支援時其他同事卻沒辦法及時掌握個案的狀況。

另外西少的社工間也存有「師徒制」的模式,當資歷較淺的社工在工作上遇到困難時會向資歷較深的社工請教,對方也會將自己的經驗分享出來,當場來一場督導。他們也會互相交流自己在工作上的狀態,給予彼此同儕間的支持,當與對方因意見不合而傷害到彼此時也會在冷靜下來後溝通並處理好彼此的情緒,不在工作夥伴間的關係落下一道傷痕。我很喜歡西少社工的相處模式,希望未來我能夠遇到一樣溫暖開放的工作團隊,也期待我能夠展現出更多真正的自己,讓未來的夥伴能夠掌握到我的狀態,達到合作愉快。

 

我在這兩個月間不斷與他人對話、與自己對話,從觀察者的角度逐漸變成主動的表達者,也願意開放真實的自己與他人開啟對話,並在這些對話中重新認識自已。原本壓抑、自卑、害怕被評價的我曾因為在與少年的相處中遇到了一些因為我害怕破壞關係而不主動去跟少年討論的狀況,督導也不斷的鼓勵我要再增加主動性,她形容我看見的許多少年向我拋出的訊息就像錨一樣,每拋一個就沉入海底,若我如果不主動去拔起那些錨,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下面連著多大的寶藏。在多次的督導後我終於願意放下一些害怕自己能力不足、害怕他人眼光的想法,主動去挖掘更多與少年的對話,也因此有了那次與少年的會談,在會談過後也加深了我對自己的自信,相信我不是只來混兩個月分數的實習生,我也能夠為他們帶來一些什麼。在與夥伴的相處中也更願意主動去對他們說出我的想法,而非只是默默聽著他們的意見覺得不錯然後照辦。這次的實習過程有順利當然也有發生一些或大或小的狀況,但我也因此在各方面都有很豐富的收穫,不光是實務上的工作方法,最大的收穫是認識自己原來在陌生的環境下是個膽小鬼。我很謝謝在實習過程中督導、每一位社工跟夥伴給我的引導、鼓勵和支持,有了這一次的經驗我相信接下來在之後不管哪個環境下我心中的膽小鬼再出現,我也會與他正面交鋒不再逃避。

 

 

 

  • 回饋與建議

    我覺得西少有一個很棒的地方是如果督導不在實習生身邊,我們可以與任何一位社工討論我們的問題,而不是自己的督導與實習生各管各的。像有一位實習生的督導跟著蘆少團隊去環島兩個禮拜,在他督導不在的時期在中心內的社工都會多關照那位實習生一點,就好像他有六位督導一樣。在我的督導負責戲劇營的時候,我們團隊的社團規劃也是由另一位社工來跟我們討論,在不同會議的討論中也隨時可能會有經過的社工參與加入意見。我很喜歡西少社工互相幫忙跟交流的模式,也在不同風格社工的指導下有更多不一樣的思考。

    西少在實習期間給我們許多實務上的訓練,但是實習生對於機構在行政方面的執行就較少接觸,像我其實還是不太了解西少的個案會在怎麼樣的評估中開案或是在什麼情況下由其他機構轉介進來,如果沒有參加個案研討會的話也不會了解西少與其他機構如何合作與交流,也許西少之後在實習生的訓練方向可以多增加這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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