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市西區少年服務中心

老少年 韋亨 給西少的生日禮物

在凌晨 兩點多說出他心中的西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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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西少 我的『努力』『決心』『堅持』

小時候的懵懂，在時間的累積有所成長
小時候的我，到了西少，發覺很多的美好。

在小時候，我是個很調皮的小伙子，
因家庭的因素讓我覺得很挫折!
看著同學，要什麼有什麼,而我呢？
我的家人為什麼都不給我，約束我，

西少開了一扇門！
在那裡有著一群活潑的人，

老少年  小肥  寫了一個故事給西少十八歲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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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裡，只想說個故事

某年夏天，下課了，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隔壁早餐店買雞排

省了中午便當錢，就是要等下課買一塊香噴噴的雞排回家慢慢享受

「人生如黑巧克力」 兼差創業不嫌苦

林韋亨小學時是台北市西區少年服務中心服務對象，成年後回來當志工，也自行創業賣手工巧克力。（記者施致如攝）

〔記者施致如／台北報導〕台北市西區少年服務中心近來出現一位二十歲的「巧克力先生」─林韋亨，他小學五年級時曾參加中心課輔，是社工眼中的頑皮小孩，成年後主動回中心當志工，為了生活，他一邊到便利商店值大夜班兼差，一邊接甜點訂單，努力實現開店夢，雖然「快垮了」，仍不以為苦，他說，人生跟黑巧克力很像，「先苦後甘才有滋味」！

20歲林韋亨 不忘回饋做志工

小學時期的林韋亨愛打電動，聽說中心有電動玩具，放學後就跑到中心寫功課，有次社工人員教大家做蛋炒飯，他回家如法炮製，結果火候沒控制好，弄得「臭火焦」，反而開啟他對餐飲的興趣，高職畢業後到甜點工廠打工，從基本的端烤盤、壓模做起，退伍後嘗試創業，與同事合夥賣手工巧克力。

「看到別人吃我做的東西，覺得很有成就感！」林韋亨晚上做巧克力，深夜到便利商店打工，白天騎車送貨、發DM，有空就回少年服務中心煮東西給大家吃，或陪受輔導的孩子聊天，社工人員吃到他做的巧克力，無不豎起大拇指說「讚」！

林韋亨求學期間大多半工半讀，他坦言，看到同齡的人都在玩樂、享受青春，會有點羨慕，但是「年輕時辛苦一點，以後可以玩回來」，夢想是到法國、日本等國家，嘗試不同口味的甜點。

中心在外展工作十餘年，服務了許多在社區的青少年，每個街頭少年背後都有不同的故事，

在外展社工陪伴的這段日子中，發展出很多屬於社工與少年的故事，

因此將整理一個中心社工如何透過外展工作，陪伴在社區狂飆的少年的故事。

與少女辣西初次見面是在東園街28巷山葉撞球場門口，當時社工侯子與菜菜正在撞球場門口擺攤位，

準備開始街頭2266主題工作站的宣導活動，傍晚四點是國小國中生下課的時段，

東園街28巷陸續出現了下課的學生，辣西與同學下課路過撞球場門口，

社工侯子主動的跟辣西搭訕，開始介紹當天要宣導的主題活動，一方面也介紹少年中心這個機構，

另一方面則告知少年每周二下午四點都會在撞球場門口有活動，這就是與少女辣西第一次接觸。

本文章 轉貼某少年的文章

有經過本人同意才放在中心部落格...

這篇文章轉自某位少年的無名

有經過本人同意才放在中心部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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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自己,

是什麼?!

「ㄟ～跟你說喔！我現在每天都會在麥當勞打工，假日也會在這教小朋友做手工藝，感覺很充實也很快樂，再過2個多月，就要去當兵，不過我想說家裡很缺錢，房東一天到晚來家裡要房租，爸爸身體又不太好，直接簽3年半的役期可以領的比一般兵多很多，家人應該就可以過好一點，如果覺得還不錯，說不定就一直給他簽下去…」。一個當初因為好奇心上網找人性交易，卻被警察釣魚而進入社會局追蹤系統的少年，張開他一貫的大嘴，一邊開心的笑，又一邊滔滔不絕的跟社工員講述著自己的計畫。每次社工員和少年見面，少年總是很熱情聊自己的近況，提到家中經濟困窘、父親身體不好的話題時，也鮮少露出憂傷的表情，反而是很正向積極的提出自己要如何改善的計畫，彷彿沒有任何問題是可以難倒他，只是，在不經亦中，少年的表情仍會透露出擔心、煩悶的無奈。少年對自己的外表極度沒自信，加上性向問題，雖然很渴望有一段穩定的感情，但是卻往往失望，加上家人無法接受少年喜歡同性的性向，常常會責備少年，使得少年很難在親密關係中自在的生活或是與人討論、分享，總是有缺角的感覺，也曾想過透過性交易的方式，一方面可以賺錢，另一方面也可以從中獲得短暫的親密感。但因為不想再讓家人和關心他的朋友擔心，少年決定讓自己有穩定的生活當作第一個目標，從飲料店打工到麥當勞打工、教小朋友製作手工藝等，不但獲得同事的肯定、重視，少年也從中發現自己的價值，而決定用不一樣的心態去面對自己新的人生。儘管少年目前仍在起步階段，也許步伐尚未能踩穩而顯得搖晃，但是堅信他一定能越來越好，朝著自己設定的目標前進...

【社工員的反思→每個人都會有復原力，往往社工並不需要一直給個案建議，僅需要在一旁陪伴、等待，時間一到，少年就會在自然而然的情況下開始進行蛻變，只是過程中的高度接納是很重要，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價值觀，但是並不是只是一味的捍衛自己的價值觀，而是需要客觀的去品茗、尊重他人的價值觀，適時的給予同理。社工員提供的協助也是為了幫助案主提升自己的能力，更有信心、勇氣與機會採取行動改善自身的處境。】

「我要找小美」叩叩叩！「我要找培根」叩叩叩！「不然找侯子」叩叩叩！「鱷魚在嗎？」叩叩叩！「找小螞蟻！」叩叩叩！「不然，蔡蔡在嗎？」叩叩叩「四千主任在嗎？」叩叩叩叩叩叩……！索命連環似的敲門頻率，讓辦公室所有的工作人員陷入崩潰的危機，這就是小天使阿福給我們的第一個印象—超級盧。

其實這世界上，小天使的樣式不一定都長得可愛、惹人憐愛，像是身心障礙的孩子一樣，雖沒有天使的外貌，卻有顆單純善良的心。阿福的外表看起來不太容易親近，光是看到他台客風格與流里流氣的氣質就讓人退避三舍；長期與社區宮廟出陣曬得一身黝黑的皮膚下，有雙充滿不安全感的眼神，使他看起來很不友善。透過觀護人的轉介，小天使飛到我們中心的大樂園，在「逛」過很多青少年相關單位之後，阿福很穩定參與夜間社團活動，多了和同年齡青少年互動的機會，也獲得工作人員的陪伴與關心，慢慢地出現一些微妙的變化。

當小天使披著黑色斗蓬出現，往往會讓人誤認他是難纏的魔鬼，因為他難以控制的脾氣與誇張的行為，曾經為了引起工作人員注意，還故意拿刀劃手佯裝自殘；只是卸下行為的外衣，內在的渴望是希望被關愛與重視。透過關係逐漸加溫，阿福漸漸拼湊自己的故事，幾乎忘記媽媽的樣子的他，有一個沉陷在賭博誘惑漩渦的單親爸爸，所以從阿公阿嬤過世後，他幾乎是獨立生存、自己長大，在宮廟充斥的社區打滾。渴望家庭溫暖也是他的期待，在一次與精神科醫師會談的過程中，阿福終於整理出自己被忽視的感受，覺得在父親眼中自己是一個隱形人，就算想現身、發聲都是沒人理會！像是習得無助感的老鼠實驗一樣，阿福對於家庭關係感到無力，也無能改變，回到家整個人就是垂頭喪氣、死氣沈沈。這也是小天使為什麼老愛披著黑色斗蓬來試探我們對他的包容與接納有多少？！因為他…老是沒人愛！

不知不覺和小天使相處了十個月，在中心大樂園和大家一起參加社團、一起出遊…，現在的阿福可以漸漸脫下黑色斗蓬跟我們相處，知道我們關心他但是人要互相尊重、要有基本的底線。或許陪伴小天使長大的過程還有一段漫漫長路，但我們都相信大手牽小手走下去是會有未來的！

【社工員的反思→時間就是影響力，當一個人花最長的時間在某一件事情上，他就越容易被這個事情影響。做個案最怕的是，個案不理你，對什麼都不在乎，即使有再多的資源也使用不上。中心在做個案工作上，也常會以中心(整個機構)的思維與功能去提供服務，對個案產生的改變與影響也必須從小地方開始。在個案工作上，我們也看到了團隊共同服務的價值與重要性。】

我剛認識的阿營是一個惜字千金的孩子，常常是你問了好幾句話，他沒有應上一句，他不是沒有聽見，他只是習慣活在自己的世界，從他小小的世界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九十五年春季他開始參加自傳劇工作坊，團體的初始總看見他不帶情感地分享著他的觀察，而缺乏他自己的感覺，也只能用第三人稱的角度來談自己，一個與自己獨處又將感覺與自己抽離的少年，我看得好心疼，因為我看見他與感覺抽離時盈眶的淚珠。

在四天三夜的相處下發現他看似冷漠的外表下，看見他其實蘊藏著與人親近的渴望，沉默的外表是他的環境沒有人讓他可以親近的無助，生長在疏離的家庭，父母的角色經常地在家庭中缺席，沒有依附的連結，空有渴望，徒增失望，所以選擇不期望。

最後在劇本的構思時，他勇敢的說希望有一幕是一家人一起看著電視，我為此感動著，因為他勇敢的把自己的心中的期待說了出來，也透過戲劇的呈現來滿足心中小小的渴望。

   【社工員的反思→常聽到有人問為什麼社工員要與案主建立良好的關係？關係真的那麼重要嗎？接下來就會問既然關係很好為什麼個案都沒有改變呢？這樣的服務是有效的嗎？當社工員也陷入這樣的迷思時，確實會懷疑工作的價值與意義，但從與以上少年的互動中，也確確實實讓社工員深受感動，少年需要的是有人了解他、引領他、有窗口可以(這個窗口必須建立在高度的信任感之下)，如果中心的個案工作可以做到這個程度，為我們來說也是成功了，不需要像一般的價值觀，掉入了以問題解決的模式來看待我們工作價值的陷阱。】

升上國中後，小巫因為時常出現學校不允許的行為，所以記過次數頻繁，訓導處與輔導室反而成為他的”實際上課”教室；與輔導組長討論的結果，開始密集校訪小巫，透過聊天、打球等方式，一方面更加掌握他的生活狀況，另一方面也透過陪伴的方式拉近與他的距離，漸漸的小巫一到學校就會要求輔導組長撥電話請社工去找他，而在晤談的過程中，小巫會將自己發生的事像是氣象報告一般播放，甚至在下課時間請社工陪他去校園看自己喜歡的女生，其實那時往往可以觀察到小巫生澀、害羞的ㄧ面。

現在的小巫雖然因為偷竊案而履行保護管束中，也在學校的堅持下轉學至中途學園，甚至還因為愛玩加上朋友的帶領而沉溺於用藥的世界中，但是每次到學園訪視，看到他詢問老師問題時的專注、和學園社工正向的互動，特別是看到他那ㄧ刻都靜不下來的身體竟能安安穩穩的坐著並彈奏曲子，雖然手指仍顯僵硬的按壓，但此時，他那靈魂的力量卻是如此的具感染力與可能…，讓我想起，小巫曾在學校的學習單上寫下自己最遺憾的事，是爸爸的過世ృ。

「碰碰碰...」，一陣陣沒有消音器的吵雜機車引擎聲，這是小賴要出現前的招牌前導音，路人總是會用睥睨或是害怕的眼神看待它，但是對我們來說卻是在親切不過的招呼聲。小賴是我們在外展工作時所接觸的孩子，而這接觸可以大致區分為兩個過程：知道小賴這號人物大約3年多的時間，但是是近1年半才和他開始有較多的交談甚至邀請來參加中心舉辦的各項活動與學習型社團，而在這之前的接觸則多半為眼神，那時他對我們的防衛心比較高，難得可以和他有攀談的機會，不過卻總是能從其他同學間聽到他的輝煌事蹟，無論是中輟、打架甚至於出陣，樣樣都有他的影蹤，甚至在我們舉辦籃球比賽時，小賴還到球場拉人去出陣，彷彿與我們在互別苗頭樣。

那時我們也不急著要去跟小賴接觸，只是持續在外展據點定期提供服務，在幾次的接觸攀談以及一同打球的過程中，逐漸取得小賴的信任，對我們不再那麼的防衛，會開始和其他同學ㄧ樣穩定到外展據點，甚至會主動與我們聊天。國三時因為外婆身體突然不適住院，外婆在病床上希望小賴能夠乖ㄧ點，原本小賴就是ㄧ個很孝順的孩子，聽到外婆這麼說也答應一定會聽話，之後小賴開始穩定上學。也許是ㄧ個穩定彼此關係的契機，在外展服務時除了會關心小賴的生活狀況外，也會詢問外婆的病情，雖然小賴不是很容易將心裡的話將出來，不過卻也能感受到那份關心，加上同學的拉引，開始願意參加活動，例如出遊、烤肉、籃球比賽，甚至暑假還參加10天的長隊活動，在這樣一次ㄧ次的接觸中，看到許多小賴的正向特質，並透過回饋讓他能夠知道也更能去肯定自己。目前小賴雖然沒有繼續升學，但是卻穩定工作中，而且也還參加中心的才藝社團，認真的學習並培養自己的興趣ృ。

社工員反思

和外展少年接觸往往就像＜小王子＞書中，小王子與狐狸的關係那樣，需要ㄧ步ㄧ步慢慢來，還有接觸的契機，太過心急反而使他們感到壓迫而逃離。並從中發現他們生命純真的部份，陪著他們好好地走這ㄧ段成長的路。

初次接到由社會局轉介而來草莓的中輟轉介表，學校填的資料只能看得出草莓家中人口的組成狀況，中輟原因，於是便先前往草莓的家，進行第一次的家訪。第一次到草莓的家，是草莓的外婆接待，暗暗的房子裡，只有透出些許神明廳的燈光，草莓的外婆淡淡的聊到家中狀況：草莓的爸媽離婚，弟弟跟著爸爸在五股生活，而草莓則是留在媽媽身邊，與從小照顧他長大的外公外婆一起住。

   草莓從小身體就不好，膽道閉鎖及憂鬱症，讓外婆對他多了一份關心，草莓的媽媽罹患精神分裂症、躁鬱症、憂鬱症，情緒狀況經常使草莓的媽媽無法扮演一個好照顧者的角色，甚至有時候還是由草莓來照顧媽媽。同住的外公，身體狀況也不佳，有恐慌的現象產生，只要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使外公大罵，這樣的家庭狀況除了家中唯一的經濟支柱～外婆獨立支撐之外，最辛苦的就屬於草莓了，才就讀國小四年級的草莓，就有一副小大人的架勢，會用大人的語氣去唸家中的狗狗，對於家中的家事及照顧方面、駕輕就熟。與草莓聊了之後，才知道因為外婆清晨就去上班，沒人可以叫他起床，有時又因為媽媽及外公狀況不佳，必須多去照顧他們，所以很多時候早上起不來、遲到，於是就乾脆不去學校了；再加上因為草莓發育比較快，比一般國小四年級的學生看起來都高大、體型也較為肥胖，因此經常被同班的男生取笑，草莓也習慣用語言反擊，久而久之，草莓也變的不愛去學校，於是就中輟了。

    在瞭解草莓的詳細狀況之後，於是社工員先決定與草莓建立關係，不急著去談關於復學的事情，媒合志工到案家陪伴草莓看一些課外讀物，並且邀請草莓參加中心的一些活動，例如出遊、中心的節慶活動、以及運用實習生人力接案主到中心參加暑期社團活動。一開始草莓並不是那麼願意到中心來，先引介草莓參加不定期的節慶及出遊活動，透過活動草莓慢慢認識中心其他的青少年；對於草莓來說，人際互動一直是案主需要去克服的難題，透過活動的參與更能看出草莓在人際互動上面的困難點，在每次草莓心裡覺得不舒服的時候，社工員會利用當下的實際案例與草莓討論可以如何去面對，並且與草莓討論適宜的互動技巧，雖然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但是草莓在中心活動中，慢慢可以交到一些好朋友，去滿足草莓一直以來對於朋友的渴望，另一方面，草莓也能調適有些人真的沒辦法作自己的好朋友。透過中心活動的引介以及不斷的討論，案主漸漸能處理人際方面的衝突，再搭配對於案家的經濟協助，案主漸漸的回到學校系統，就如同草莓說的：「我很開心，能認識屬於自己的好朋友」ృ。

社工員的反思

對於中輟的草莓，我們不急著去處理案主復學的部分，而是更進一步去看見草莓對於朋友的渴望，並且利用許多中心的的活動，協助草莓能在自然的情境下學習人際互動，當滿足了少年的渴望，許多制式的「偏差問題」行為，也就迎刃而解，許多時候我們能多做的是陪伴少年更穩定的成長。

          做社工最妙的地方就在於要聽很多很多秘密，人們來到自己的面前，開始滔滔不絕的聊起自己的狀況，也許因為是個「路人甲」，人們能無掛慮的聊，而我們也鼓勵他們說，身為青少年社工更是。在我們所服務的少年中，多數都是家庭功能較為低落、平時能聽他們聊心裡話的，大概也只有他們的朋友吧，但是有些事他們又不太想跟朋友說，社工就成了他們聊秘密的最佳夥伴，而社工也成為聽到最多秘密的人。

         第一次見到葉子的時候，被他瘦小的身軀但是極度宏亮的對罵聲給嚇到，葉子在地方角頭開的撞球場裡大聲的嗆聲，撞球場裡的人覺得葉子是一個想要靠「嗆聲」而闖出名堂的也對於他誇張的行為覺得他只是在虛張聲勢，根本就混不大。於是社工員便先跟他接觸，初次與社工接觸的葉子並不防衛，開始滔滔不絕的提起自己與26歲的男生交往、發生關係以及自己是如何和外面的人互動，自己在外面闖蕩的狀況，基於葉子的種種狀況，於是我們開始開案輔導葉子，在輔導葉子的過程中，葉子一直都很信任我，於是開始跟我分享他在家及在外面的生活，當時的葉子正處於狂飆期，玩得很瘋狂、情緒經常是起起伏伏，因此案主分享了他是如何用藥、以及用藥之後的複雜性關係，雖然當時已經工作一年多了，但是對於葉子分享的用藥及性關係部分，也著實覺得沈重，很感謝少年是這樣的信任我，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也處於是否要「通報」或是「不通報」的掙扎中，我面臨著「通報制度」以及「信任議題」的掙扎中；在那當下，我先確認葉子的安全性，於是我選擇的是暫時先不要通報，我邊陪伴著葉子，也一邊提醒他我可能得扮演著的角色及他所需面對的相關法律責任，於是我們有些小小的協定、希望他能降低觸法的行為，而我相信他做的到而不要通報我與葉子討論我們可以努力的方向，於是先幫葉子轉介到善牧學園、以協助葉子就學的穩定，並且嘗試與案父溝通，雖然過程中是失敗的，也被案父質疑以及辱罵，但是葉子慢慢能更進一步的相信我，並且一起有一些努力，然而瞭解葉子的生活越多，其實我的心理負擔是增加的，走在「通報」及「不通報」的兩難中，我在少年的秘密基地裡堅持著我對少年的相信，時時去留意葉子的人身安全以及時時刻刻提醒法律觀念，在多次的努力之下，其實葉子本身知道他應該怎麼做、雖然很多時候他不一定能做的到，有時用藥、蹺家、與不同的男生發生性行為，表面看起來葉子的生活是依舊的，但是葉子慢慢能在過程中學會去拒絕、控制自己的衝動及慾望。

※ 省思：有時制度所制訂的遊戲規則不一定就能完全符合正在進行遊戲的第一線工作者，在「關係」與「通報」之間有時很難取得一個完美的平衡，在很多時候我不禁困惑制度所設定的「遊戲規則」到底是保護少年還是在保護社工員，有沒有一種折衷的方法或是彈性ㄋ。

        小瑋與爸爸兩個相依為命，爸爸之前很富裕，但是因為經商失敗，所以之後就到夜市擺攤，小瑋晚上就來中心參加課後照顧的活動，小瑋與爸爸的感情很好，在小瑋的國小畢業舞會上，爸爸一直為小瑋拍照，也偷偷的幫小瑋拍他所喜歡的女生，爸爸的目光都停留在小瑋的身上。到了暑假，小瑋較少來中心參加活動，打電話給他，他都說他去西門町玩，後來輾轉得知小瑋的爸爸因為肝癌在八月底過世了，小瑋沒來是因為都在醫院陪著爸爸。

        得知這個消息，我很心急地要找到小瑋，希望能為他多做些什麼，找到小瑋時，他很客氣的不希望我們為他擔心太多，但基於關心的立場，他願意讓我陪他回家，看看他現在的生活。在爸爸走後小瑋自己一個人在家生活，有事再跟伯父到殯儀館，到小瑋家之後，不小心翻到小瑋與爸爸出國的照片，小瑋慢慢的聊起爸爸從發病到過世的那段日子，小瑋是多麼勇敢的到醫院陪伴爸爸，爸爸要小瑋勇敢，小瑋一直不敢在爸爸面前落淚，直到爸爸過世之後，小瑋才放聲大哭，聽到小瑋的述說，我紅著眼眶見證小瑋的獨立與勇敢。小瑋跟我說，他不是不怕鬼，他其實很膽小，但是他想呆在家、守著家，免得爸爸回家找不到人，小瑋很勇敢的告訴我。在那當下，我覺得自己好幸運，能夠在這段日子陪伴他，從小瑋的身上我學習到了勇敢，以及面對事情的態度，也看到了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悉心照顧，可以讓孩子是如此的懂事及獨立。

※ 省思：少年在他們的生命歷程中所面臨的挑戰有時超乎我所能想像的範圍，有時我可能只能在一旁擔心及心疼，但是面對人生的始終是他們自己，他們還是得走自己的路，所以我告訴自己要保有深層的相信，去見證少年的韌性，從他們的生活場域及立場出發，協助他們激發韌性走自己人生的路。

         在忙碌的工作中，有時會因為忙亂，而亂了工作的腳步，每天「和」在青少年的生活圈中，腳步不免跟著他們多變了起來，很多狀況變的不太穩定，這讓我有些焦急，常常回頭來找工作的意義…..。

          初次接觸到寶妮，因為是透過學校老師的引介，所以一開始寶妮顯的相當防衛，問大概十句話，他才願意講一句，因為他從台南轉上來的緣故，所以我就跟他聊關於台南的事，跟他說我也是台南人，寶妮頓時眼睛一亮，開始很開心的與我談話，「台南」是我們長大的地方，他開心的述說之前在台南的種種，也提到台南是他跟爸爸唯一的家，在台南充滿著開心的回憶，只是爸爸走了，美好的台南回憶也跟隨著自己來到台北宣告結束。回到台北之後，親戚們指責寶妮，因為他的愛玩而使得爸爸發病時沒人協助送醫而喪命，寶妮也不想多做解釋，畢竟爸爸是在自己懷裡吐血過世的，其他人沒有資格做任何批評。也因為家中的巨變，讓接手監護權的祖父母與寶妮得更親近的相處，也使得彼此的紛爭是一路的越演越烈。

        聽到寶妮說起自己的故事，之後便跟他約定之後我們定期來討論關於爸爸這個部分，希望針對寶妮喪父的部分進行悲傷輔導，在1.2次的會談中，寶妮很仔細的說起爸爸對他的好、他有多麼想念爸爸，在每次會談中，寶妮都很堅強，不讓眼淚流下來，因為他擔心在天上的爸爸會難過，就這樣我陪了寶妮會談了幾次，也約定好之後有機會要一起到台南祭拜他的爸爸，他也慢慢卸下心房。然而這樣的會談方式沒有減低案主與祖父母的衝突，案主的狀況越來越糟，越來越常蹺家、蹺課，直到有一次案主蹺家翹了快4個月，案祖父用盡各種管道要把案主逼出來，寶妮在蹺家期間與我保持聯絡，我選擇不用逼迫他的方式、而是去關心他，雖然期間祖父一直頻頻打電話關心寶妮是否有跟我聯繫，但我選擇暫時不主動說，希望能給寶妮一些時間去思考。整個過程中，我突然覺得很無能為力，好像自己只能靜靜的等待寶妮被抓，自己卻無力再多做什麼….，只能不斷的跟他保持聯繫。

        後來，寶妮還是被抓到了，祖父去找立委施壓，使得轄區的警察出動許多警力去清查寶妮可能會去的地方，寶妮在自己的學校後面被抓到了，進到派出所寶妮什麼話都不肯說，一見到我進警局就才放心的做筆錄，當晚馬上開庭，寶妮當場被收押。在收押的期間，我協助寶妮找到了安置單位，幸好先前的不間斷的陪伴，寶妮願意與我討論關於他的未來，也答應要到安置單位居住。到安置單位的寶妮，因為免除了外面環境的複雜，寶妮的生活也漸漸穩定下來，終於有機會履行要陪他回台南祭拜爸爸的約定，一路上寶妮滔滔不絕的跟我說他生活的近況，爸爸有多麼疼他，以及他以後也想當社工，去輔導和他有共同經驗的青少年。一到寶妮爸爸的塔位前，寶妮跟我要了張衛生紙，他很仔細的擦了爸爸的塔位，還點了隻煙給爸爸抽，我靜靜的陪在寶妮的身邊，寶妮跟爸爸介紹了我，也跟爸爸報告了他這一年的轉變。在回程裡，寶妮告訴我關於他未來的計畫，拜完爸爸的寶妮顯的相當有力量，努力的計畫他的未來，在這同時寶妮身上其實還保有一包煙，在回程時他很掙扎的告訴我到底要不要帶進去安置單位，我跟他分析帶進去可能會破壞安置單位的信任，寶妮跟我說他得想想。載送寶妮回到安置單位之後，我上了車看到那一包煙靜靜的躺在車上，我心中好感動，事後我問寶妮為什麼到最後會願意捨棄那包煙，他跟我說：他不想破壞大家的信任，更不想要陪伴他一路走過來的我失望。

初次接觸小韓是透過一張寫的很精彩的轉介單，上面寫著：「案主不喜歡回家，在自家頂樓搭帳棚、或是睡在大樓電梯旁，案母患有精神分裂，案主與案母關係不佳，年邁的爸爸曾經參加過對日抗戰…」，聽學校老師滔滔不絕的說著案主有著許多詭異的行為，當時心中想著老師們總是誇張了點，直到第一次與小韓見面時，才真正體會小韓的「與眾不同」，及肩的長髮、穿著一件很厚的便服夾克，臉上寫著：「別跟我聊天」的字樣，在當下我深呼吸，然後開始不斷不斷的想話題，希望小韓能多跟我多回答「幾個字」，但是小韓一直保持不太講話的狀態直到我問了他一句：「你喜歡喝什麼，下次我帶來」，小韓突然回頭很堅定的跟我說：「可樂」，雖然短短的兩個字，也讓我開心好久，我終於找到可以更接近他的方式了。

之後，我開始帶著可樂到學校與小韓會談，也許是「可樂」幫了大忙，小韓回答的字數慢慢的增加，也陪同他去就醫，醫生診斷出小韓有「違抗反抗症」。在陪同就醫的過程中我特地營造出輕鬆的出遊氣氛，所以小韓多願意與我前往就醫，雖然過程中小韓會不斷上演試驗社工員膽量的動作，但總算能多分享關於他的一些事。然而多次的會談不代表孩子的狀況就會轉好，終於在一次嚴重的師生衝突中，小韓當場被帶到少年隊作筆錄，同時也被學校趕了出來，我一路陪著小韓做筆錄，之後把小韓帶回中心，並與他年邁的爸爸、關心他的奶媽說明處理狀況，直到開庭那天….，小韓被判當庭收容，在被押進去的同時，小韓紅著眼眶狠狠的瞪著在場的大人，在當下我請求法官讓我在跟小韓說幾句話，小韓見到我走進去，就別過臉、不想讓我看到他的眼淚，然後淡淡的跟我說，要我跟最疼他的奶媽說，他暫時回到台北住幾天，他不想讓奶媽知道他被關的事。

從法院回來，我的心情還蠻低沈的，畢竟是我第一次目送孩子進少觀所，再加上知道小韓的背景，我開始遲疑用這樣強烈的方式去讓小韓知道「規範」的意義會不會太過頭了，然而最大挑戰來了，我打電話告知小韓的奶媽小韓被收押的訊息，奶媽知道後情緒很崩潰的指責我，說我怎麼能那麼狠心讓這麼可憐的孩子被關，聽到這樣的指責，讓原本情緒就很低落的我也快招架不住，放下電話、我的情緒失控，我真的好希望我能有再更多的勇氣去面對。

之後進到少觀所探訪小韓，所幸小韓的適應狀況很好，他並沒有對大人失望，而是開始想如何讓自己能快點出所，在這段時間小韓和我分享了許多他的想法，這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原先有著許多擔心的我，在這次的經驗裡學習到少年的勇敢及韌性超乎我所能想像，有時社工還比少年脆弱，放手讓少年去學習不一定會收到反效果，最重要的是我一直都陪在他們的身邊，和他們一起經歷他們所經歷的。

※ 省思：每一段生命都會有他需要面的生命課題，社工員進入少年的生命中不一定就能發生改變，要相信少年的韌性，要能等待發生改變的契機，要勇敢且信任的去陪伴

一次四千元的援交代價，這讓被討債的小咪覺得是最快還錢的方法。上個月逛街被幾位死纏爛打的阿姨強迫推銷了一堆保養品，然後莫名其妙地帶回一堆瓶瓶罐罐，和近萬元的債務。回到家之後，面對每天上班回到家都要十一點的媽媽，小咪開不了口告訴她，自己無意之間欠下這麼多錢，這種話說出來就得低下頭來認錯；再想到每天上班十二小時、還要輪夜班的老爸，一個月只有二萬多的薪水，而眼前的瓶瓶罐罐竟然就要一半的辛苦錢，這讓小咪更難開口說出自己的困難，更難去承認自己的過失。

喵喵是小咪的國小同學，雖然國中兩人就讀不同的學校，但仍然常常相約逛街出遊，買了近萬元保養品的那一晚，喵喵也在一旁。當天熱情的阿姨轉變成像惡魔般地，不斷以頻繁的電話要求小咪與喵喵還錢，喵喵曾有媒介援交的經驗，便出了主意問小咪願不願意用身體換金錢，用最快的方式解決眼前的麻煩。對苦惱該如何解決的小咪而言，這似乎是沒辦法中的好辦法。既不用告訴父母讓他們擔心或生氣，並且還能自己解決問題，這樣的心意其實感人，但是卻用錯了方法…

經歷幾次的網路援交之後，小咪發現這樣賺錢的方式很快、很容易，並且在網路上可以結交許多的異性朋友，而這些人都對她釋放好感，雖然見面就只為了發生性行為，可是虛情假意的包裝之下卻剛剛好滿足了她對愛的需要、對愛的渴望。身為家中最小的么兒，原本應該是最受呵護、被寵愛的小孩，但姐姐們都已經為人婦、人母，只有大她9歲的哥哥還住在家裡，父母埋首於工作之中，從小最疼愛她的奶奶與爺爺相繼過世…，讓她成為家中最小、最疏忽關愛的孩子。因為大家都很忙、都有自己的生活，所以她必須學會過自己的生活、學會不打擾家人的生活，就算她心裡很需要家人真心的問候與陪伴。

只是夜路走多了，一定會遇到鬼。這個「鬼」就是警察以釣魚法在網路上回應小咪援交的訊息，她依照兒童性交易防治條例的流程進入司法與社會局保護的體制內，讓社工員第一次走進她的生命中。第一次見到小咪，就能感受到她的善良與天真，從她與社工員建立一份良好的關係中更察覺到她對發自別人真心關愛的渴望。只是，這樣的渴望讓她在無聊的暑假天，開始追求心中對愛情的憧憬，而這樣的追求像是迷了路的小孩，慌張地開啟迷宮中的每道門，以為可以找到叫做真愛的禮物。小咪與每個邀約見面的網友外出，如果感覺對了，不加思索地讓對方予取予求，獻上自己的身體。只是這樣的男孩通常只要短暫的一夜情，或是期待維持性關係而已，沒有任何一個是真心的關心她。沒有任何一個男孩！

過了荒唐的暑假，在一晚陪著小咪看中醫的路上，她娓娓道來前些日子的經歷，說了和多少男孩發生性為、說了很難過還是找不到真愛、說了擔心錯過每個相愛的可能…。但是她還不夠成熟去思考自己慣用的模式，是否真的能夠讓她找到真愛呢？心疼地問她：『妳要的是愛，還是性呢？』她想了一會，很堅定回答她要的是「愛」。而這些短暫的性關係填補對愛的缺乏，不知不覺麻痺對愛的需要，把性行為中肢體的親密感受就當成被愛、被需要的證據，不願清醒面對真實的世界，畢竟這個虛幻的假設的的確確滿足她期待的「被愛」。

做青少年社工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我們很少是待在中心(辦公室)裡等待案主乖乖上門的，主動出擊是我們的特色，在青少年常聚集的地方工作是常態，與社區打成一片也是必須的。與如花認識來往的過程就是發生在社區青少年經常聚集的地方…

第一次見到如花，是因為社會局要辦一個兩天一夜的露營活動，我們找到在西門町與社區外展認識的少年一起參加，如花是我們外展認識少年的朋友，也是那次活動中，我們團體中唯一的女孩子。她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跟這麼多男生一起出去，她儼然是團體中的大姊大，連男生都敬她三分，要是有什麼她小姐不爽的，男生都不敢吭一聲，只敢私底下跟社工抱怨幾聲。雖說是第一次見面，聊開以後就發現，其實她身旁的人我們都熟識，她的家庭也是有名的地方士紳，在各種非正式場合會出來幫忙調停、解決問題的。如花承襲了家庭的傳統，講話有份量，看不爽就要出面處理。那次的露營經驗也讓我戰戰兢兢的，因為我們這邊的少年看另一區的少年不爽，以如花為首，不肯參加活動，硬要社工帶她回社區去ㄌㄠˋ人來打架。花了很多力氣，陪伴、傾聽、忽略、轉移焦點、延宕等…，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如花的怒氣，也是因為這樣我們之間產生了革命的情感。我和如花是那次活動中我們萬華團體中唯二的女生。她開始願意跟我交朋友，也認識到社工其實好像是一個不錯的資源。

之後，我們相處與發生故事的場所，大多是在社區裡，每個禮拜有兩次我會去外展，在泡沫紅茶店裡陪如花和她的朋友玩撲克牌、聊天，聽她生活中發生的事情，也會邀請如花來參加我們在外展舉辦的活動。如花很妙，也會帶朋友來中心請求協助，她就是這樣大姊大的個性，別人有難她一定會幫忙的。從如花手中，我接到了也處理很多少年的大小事情，不費功夫個案就會上門喔！以青少年工作而言，比較非常態。像是中輟問題、未婚懷孕問題、逃家問題—循線去把逃家少女帶回，印象很深刻的是有一次社區有一個少女被其他男生載去淡水夜遊發生車禍，如花當天一早立刻通知社工員到醫院去處理，在家長還沒到之前，社工就已經出現，能夠掌握發生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交代少年在家長出面以後可以處理的步驟，後來發現，孩子的家長其實並不關心也不想處理…。還好有如花在，因為她知道資源在那裡，可以怎麼用。因為生活中的大小事情，我跟如花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密切，有時我好像也成為社區的一份子一樣，到了如花生活的社區也像是回家一樣，對於一些社區裡的事、青少年的需要與生態，也能透過自己與如花的角度來看見並理解。

如花在人前是個大姊大，但是在我們私底下的來往中，其實是很感性的。她會跟我分享自己柔軟的那一面，和國中好朋友之間的事情，對方家長反對如花跟自己女兒做朋友，因為她是所謂的壞小孩，但她還是會真心為好朋友付出，甚至陪對方去上學。她對任何人的付出也常被別人所不接納與誤解。如花學妹的父母，為了要讓女兒脫離社區不良影響要送孩子去日本唸書，暑假期間也要先送回南部鄉下，如花發起大家一起去南部送行，當然我也在受邀之列。朋友媽媽過世，如花組了一個小陣頭為對方送別，社工當然也不能缺席。生命的交會經驗是美好的，也有很多足以津津樂道之處。國中畢業後，如花沒有選擇繼續就學，就一直在社區裡晃蕩。漸漸長大，同伴們也各自有了自己的生活，社區裡的男生多半去顧角間，在菜場、車廠等地從事勞力密集的工作，女孩子們也必須去討生活，找工作。如花也發現大家好像不再那麼需要她的角色。因為個性和家庭背景的關係，如花也很難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如花的哥哥是監所的常客，經常因刑案和煙毒勒戒入所，如花很自豪的一點是，她從沒有這樣的不良紀錄。當一起長大的朋友漸漸遠去，如花也開始交一些新的朋友—搖頭丸、K他命、安公子、甚至到了四號（海洛英）。這段時間，我很少在社區裡看到如花的蹤影，她也幾乎不跟我聯絡，因為如花年紀已經漸漸長大了，我其實沒有特別協助與陪伴的理由。如果不是後來她跟我說這段時間她的生活，我甚至也不知道他原來染上了這些。

      這個生命故事的起源是一張紙，一張寫著嘉的背景資料、寫著嘉為何中輟的轉介單…

防衛的氣氛充斥在我跟嘉的第一次接觸，社工員要家訪、要瞭解案主狀況，是職責所需；案主的被動、語帶保留，是自然的反射動作。初訪的資料只能從嘉的奶媽口中得知，我對嘉的心疼也從此開始…。嘉的父親擁有4個老婆，嘉的母親是其中一個只能稱做外遇對象的非正式老婆，嘉的父親年紀一大把，經營小小的酒家，家中出入的人口複雜，從不曾好好教養嘉也不懂的如何照顧嘉，嘉所見的父親是色情、賭博及毒品的世界。僅僅跟父親同住一年多的時間內，嘉過著隨性無人管的生活，不想念書就不去，看人不爽就想打；在父親家裡，嘉看到父親與朋友糜爛的吸毒畫面，在父親店裡，嘉看到尋歡客與小姐激情的情色鏡頭。這是嘉的父親。嘉的母親在嘉小時候就交給奶媽，一直到嘉國小畢業，嘉的母親很少照顧到嘉，曾開過茶室穩定一段期間，但被嘉的父親搗亂後，便結束茶室也開始有憂鬱的傾向。嘉的母親雖然在結束茶室後，重新找到工作也交到新男友，但當生活的壓力與憂鬱的傾向結合在一起便醞釀出自殺的結果。這是嘉的母親。嘉有一個姊姊，國小就中輟，18歲時便未婚懷孕，曾在酒店上班，姊姊的男友牽涉多起司法案件，對嘉的姊姊動粗，常與嘉的父親一同吸毒也曾對嘉有非分之想。這是嘉的姊姊。

    對於年僅14歲的嘉而言，這一切的混亂及扭曲造成了成長的危機，但嘉未被上天遺忘，嘉也不願放棄自己。轉機就此開始…

     在應當是國二學生的那年四月，嘉已經中輟一年多，嘉的父親被警察抓到持有及吸食毒品，當時嘉的父親想把毒品塞給嘉，希望嘉代父親頂罪，但嘉不願意，嘉的父親被抓入獄，帶著極度受傷的心，嘉離開父親家，找上兒時的奶媽。一顆期望安定、被愛的心，漸漸在奶媽家獲得滿足，社工員協助奶媽成為嘉的寄養家庭，嘉意識到要安定除了有住的地方也要唸書，嘉開始復學也穩定在學校就讀。這一切似乎也戲劇性的開啟嘉的一段新的生活，對嘉、對奶媽、對社工員三方而言，未來美好的路應當可見。但過往不良的行為習性還是為嘉帶來麻煩，在學校爆發的恐嚇事件，竟還帶出嘉已經懷孕多時的消息，嘉恐嚇取財是事實，無法墮胎也是事實。一時之間，嘉必須面對司法的處罰、學校同學的異樣眼光、前男友與未滿16歲的嘉發生性行為的公訴罪、腹中小孩應當如何以及母親不定時以自殺威脅嘉的種種壓力。

    隨著這些突發的事件，嘉與奶媽的衝突也增多，幸運的是，奶媽始終沒放棄嘉，嘉跟奶媽與社工員一起討論思考，如何協助嘉順利生產、如何安置小孩，想過未婚媽媽之家、想過暫停學業、想過為小孩安排出養、想過小孩暫時寄養。有許多的社福資源可以幫嘉解決小孩暫時扶養及永遠扶養的問題，身邊的奶媽更是期望嘉可以免去扶養小孩的壓力，一個人穩定的就學、讓奶媽來照顧他。常言道血肉之親難以割捨，在安置機構待了半年久的小孩始終被嘉所牽掛，半夜醒來會想到小孩、看著照片難止淚珠是嘉遲遲無法決定出養之因。嘉說“因為小時候沒被父母好好照顧，不希望自己的小孩也樣沒父母照顧的小孩”。難以阻擋的親情，讓奶媽終於答應讓嘉來扶養小孩。